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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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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的寒氣透過單薄的衣服滲進他的小腹。

“你…”

“你幹什麽!!”話沒說出口,就被封誠給截了。

封誠警告的看著安汶:“別動!”

安汶有趣的看著封誠警告的眼神,毫不在意,故意開口道:“不動,怎麽帶你去實驗室找你想要的東西。”

那封誠沈默了片刻,他收回了手裏冒出來的冰錐,“別耍花樣。”

說完那一句話後,他站定在原地靜靜地等待著對方帶路。

但等了一會兒,都不見面前的腳挪動半分。

他疑惑的擡起頭,卻剛剛好撞上了安汶專註看著他的眼眸,那裏面帶著他輕易就能看見的深情。

他別開眼,“不是帶路麽?你在等什麽?”

一只手舉到了他的眼前,“唔,你不是害怕我逃跑麽,所以我在等你牽我。”

“……”

看著安汶滿含期待的眼神,封誠恍然間想到了之前。

那時候,他還在帝都讀大學,因為一門心思埋在學業裏,在當時的導師帶領下也算是小有名氣。

有一天,帝都學校和國外的一個學校都在爭執搶奪一個頗有難度的小項目。

兩校爭執不下。

因項目雖有難度,但項目太小。所以兩方商議之下決定合作,共同拿下這個項目。

但兩方都不能派出有經驗的教授,只把這個小項目當成了一個互相鍛煉優秀學生的臺階。

所以兩方友好決定,項目就由兩校各出一名優秀學生,兩人合作完成。

也算是兩校同手攜力,共創輝煌。

他封誠是帝都派出的優秀學生。而安汶,則是那個國外學校派來的優秀學生。

兩人一起合作項目,在實驗室朝夕共處了一個月。

從本來的冷漠,到後來的互相折服。再到後來,不知什麽時候起,兩人之間的氣氛就變了,那種似有若無的暧昧無處不在。

轉眼,項目即將完成,正在進行最後的收尾。

安汶也即將在第二天回國。

最後的那天夜裏,兩人一起坐在實驗室裏地板上,一人抱了瓶伏加特喝了幾杯。

不知道最後是怎麽醉的,也不知道是誰先主動的,等封誠反應過來時,兩人就已經吻在了一起,如癡如纏。

但封誠至今還記得安汶醉眼朦朧的眼睛和那唇下那柔軟的觸感。

也就是在那天的夜裏,封誠第一次的,在他深夜的夢中夢到了風光無限的春色,而那春色的對象是安汶。

醒來睜開眼,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內心。

他喜歡安汶,哪怕他是個男人。

封誠他是一個果斷的人,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內心喜歡,他就準備立刻去表白。

卻剛巧接到了安汶的電話,電話裏安汶約他見面,說有話要跟他說。

同樣心急如焚的他沒有註意到安汶語氣中的顫抖。

174章,

23

隨著他話音落地,整個房間所有的有led顯示屏幕的墻面,突然全部震動了一下。而後所有的墻面上所有的畫面都開始迅速後退,直到全部消失。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瞬的黑暗,但沒有多久,一個角度的畫面突然在所有的墻面上鋪開,將所有的屏幕占滿了。

“畫面已全部調整完畢。”機械的男聲再次響起。

“將防禦設施全部開啟。”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看都沒看,隨口就吩咐了一聲。

想了想,男人又吩咐了一句:“把那個區域封閉。”

說完之後男人隨意的擡起眼看了一眼,突然他頓住了,不知道是看見了什麽有趣的東西,原本懶散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裏面閃爍著一種名為興奮的光芒。

因為那屏幕放大之後,那上面清清楚楚的顯示出了一張俊秀的臉。

那人眉鋒淩厲,桃眼卻溫和,正唇角緊抿的看著周圍,手上冒著冷色光芒。

正是之前在外面的封先生。

此時,機械的男聲再次響起,“防禦設施正在開啟,區域正在封閉。”它盡職盡責的匯報著。

“等等。”男人急忙開口。

“請問您還有什麽吩咐。”

“撤銷所有的防禦設施,堵住所有的通道,把從他的位置通往這個房間的通道向他開放。”男人淡淡的開口吩咐道。

“根據檢測,入侵者雖並無攜帶武器。但據監控回傳的所有視頻,系統進行了數據分析,該入侵者破壞力極強,危險級別位於A級。”男聲機械的分析之後,還調出了請問您還要執行以上措施麽?”

“執行。”

“好的,馬上執行。”機械男聲溫和的回答道。

“防禦設施已撤銷。”

“通道已關閉。”

“通道已開放。”

畫面中,深灰色套裝的男人走到了一個分叉口,他頓住了腳步,似乎是在猶豫走哪邊。但還沒等他思考決定,其中一個通道岔口上突然開始閃爍紅光,而後一道白色的門從通道的上方落下,關上了那個通道。

畫面上的男人似乎有些茫然,他停在那個突然被關上的通道門前。

而監控室裏,坐在柔軟的皮椅上男人慢慢坐正了,他註意力此時全部都放在了眼前的那塊屏幕上,他的眼神放肆而露骨,一寸一寸的大膽的描繪著畫面上那一張熟悉的精致臉旁。

就好像是妖精見了唐僧,八戒見了人參果一樣,恨不得拆穿入腹。

而另一邊,那呆站著的封先生,他似乎想起了什麽。

他驀然擡起了頭,看向了自己的頭頂,就像是收到了磁石吸引的感應,視線直直的對上了一個閃著紅光的圓孔。

他溫和卻不失淩厲的目光,帶著強烈的穿透力似乎穿過那個圓孔,穿過了監控室的屏幕,和椅子上男人對上了。

那一瞬間,男人似乎以為畫面中的他真的看到了他。

但…………

那是不可能的。

男人嘴角慢慢勾了起來,下意識的就露出了一抹和畫面中的封先生如出一轍的笑容,溫和的像是淋沐在春天的暖風中一樣。劍眉鋒利有型,瞬間將他整個人襯的溫和又肆意。像是江湖中擅用紙扇的翩翩書生,溫潤如澤。

但。

他的眼中那迸發出來的強烈的占有欲,卻生生撕裂那溫潤的表皮,露出了他熊熊的野心。

殺了他,殺了他,他的眼裏就會只有他一個人了。

就在男人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忍不住想要下達命令的時候。

下一刻,只見畫面中呆立著的男人,他的手中突然閃過了一抹寒光。那道寒光極快,快到整個屏幕都沒有捕捉到的時候,整個監控室的屏幕就全部黑了。

黑暗中,什麽也看不見,只時皮椅上坐著的男人,他自己知道,他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滴。”

“滴滴滴滴滴。”

機械的男聲再次響起,帶著無情的殘酷。

“78號攝像頭被入侵者損壞,防禦設備已自動開啟。”

“防禦設施已對準入侵者,請下達指令,請下達指……”

“關閉所有防禦設施,不開啟。”男人直接打斷了那機械的男聲。

想了想,男人臉上原本微微笑意綻放的極大,就像是遇到了什麽極其開心的事情一樣,他笑的開心無比。

“開啟備用攝像。”他說。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靜默,似乎那機械的男聲不理解為什麽不予開啟防禦設施懲治入侵者。

但很快,它就已經下意識的執行了主人下達的指令。

“收到指令,已關閉所以的防禦設施。”

“即將開啟備用攝像。”

“已開啟。”

監控畫面重新回歸,此時畫面中的封先生已經走到了這個房間的不遠處。只要他再過兩個的岔口,就能看見這個昏暗的房間門了。

不愧是他,哪怕不管失去了記憶多少次,也總能一次比一次的更加難對付。

哪怕他只是一個………

想到這裏,男人的笑意淡了淡。他慢慢的站了起來,他死死的看著畫面中的封先生,目光變的病態。

不管他是什麽,那都是他。

現在,他只會永遠的留在自己身邊。

哪怕麻煩了一些,需要一次又一次的取走他的記憶。但他不在乎。

因為只有這樣,他才不會總為了別人別的事情惹他生氣。

他現在是他一個人的。

男人頭也不回的轉身就朝門口走去,他不再看身後的畫面一眼,就像是將那不願承認的現實給拋之腦後。

他打開門走了出去,準備去迎接他的愛人。

路上,他的步子放的極慢。

一步一走間,他的表情就開始慢慢變了。

眼中病態的占有欲被藏了起來,換成了溫潤如風的平和。嘴角放肆的笑被藏了起來,換成了那人喜歡的淡淡的微笑。甚至就連頭發,他都仔細的整理了。

你看,所以只要他喜歡的,哪怕偽裝,他也都會為他一一做到。

所以,不可以離開他的哦。

不然,他會很生氣的。

房間的畫面裏,一個身姿高挺,看起來溫潤平和的男人,他踱著步子慢慢的朝那個“入侵者”來的方向走去。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那人的眼中帶著欣喜,步伐也十分的輕快。

175章,

“再或者…”安汶的看向收藏室,他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我把曾經那些阻礙我們在一起的人都殺光好不好?”

“第一個,就從你的父親,封家的大家長封章胤開始?!”

封誠霍然擡起頭,他的目光如刀一般的刺向安汶,似要將他刺穿,刨開他的胸膛,掏出那顆心臟出來瞧一瞧,看看那顆心到底是黑還是紅。l

“不行?!”迎著封誠如刀的眼神,安汶笑的溫和,一幅好商量的模樣。

“不行,那就換一個。”

“讓我想想,誰比較合適第一個。”

安汶低頭果真做出了認真思考的模樣,左想右想之後,他一拍掌心為難的看向封誠。

“我想來想去,作為當年導致我們分手的罪魁禍首,封家怎麽說都得出一個人。”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一雙上挑的丹鳳眼霍然擡起,眼尾激動的挑起,他振奮的看著封誠說道:“既然封家大家長封章胤不行,那就換成了封家的小輩裏的人,封家的小太子爺封白好不好?”

“啊,對了。導致末世降臨的轉基因藥物SKR好像還是他研制出來的。”安汶一邊回想著,一邊慢慢的朝封誠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說起來,這孩子倒真的是省了我一大半的功夫呢。要不是他,我可能還沒這麽快的造出了這個美妙的世界。”

“看在轉基因藥物的份上。我倒是可以讓他死的體面些,讓他自己選一個方法??”

封誠看著那惡毒又雀躍的話,從安汶那張不斷開啟的薄唇裏一句又一句的吐出來,又一點一點的不受控制的傳進他的耳朵裏。

“閉嘴!”封誠再也忍不住的吼了出來。一道寒光不受控制的從他的掌心冒了出來,他對著安汶用力的投擲了過去。

帶著一點寒光的冰錐在安汶的眼中不斷放大。哪怕知道封誠不會對他真正下手,但他依舊下意識的閉上了眼。

一道冰涼的勁風擦著他的耳邊飛過,被蹭過的地方又冰又熱。

安汶睜開眼,是封誠放大的臉。

封誠抓著安汶的衣領,終於放下他一直以來所有的教養和禮貌,粗魯又大力的揪著安汶的衣領,沖他一字一句的吼著警告道。

“你如果敢動小白一根寒毛,我這一生除非死亡,否則不會永遠都放過你的。”

安汶無所顧忌的笑容消失了,臉上一直掛著的溫和的神情也消失了。他面無表情的靜靜看著眼前的封誠,而封誠也看著他。兩人貼的極近,近的能看見對方的每一根睫毛,能看見對方眼中每一條的紅血絲,也能看見對方瞳仁裏的山川根脈,水流脈絡。

沒有人先挪開眼,似乎這是一場關於耐力的拉鋸戰,誰先轉開眼,誰就輸了。

許久許久,久到安汶1耳邊被冰錐刮破的傷口結了痂,鮮血不再流了。

安汶才冷冷的說話:“你維護別人的樣子,是我最不喜歡的樣子。”

話音剛落,他的手就極快的動了。不知他是從何掏出來了一根註射針,只覺得眨眼的功夫,那根註射針就被他拿在手裏,穩準狠的紮在了封誠的脖子上。速度快到封誠還沒看清楚,就已經全部結束了。

“你……”封誠想問你對我做了什麽,但他才剛吐出一個你字。一陣巨大的困意就像一顆種子,從他的骨子裏迅速生根發芽長了出來,他控制不住的想要閉上眼。

但…他不能睡。

封誠擡眼看向安汶,安汶正抄著手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因為巨大的困意,他的眼睛已經模糊了,他竟然完全看不見安汶的神情了。

不行,不能這樣,他想要的東西還沒有拿到呢。

封誠眼中閃過一絲狠意,他一翻掌心,那裏正在一點一點的快速憑空出現著一塊冰塊。

冰塊出現之後,封誠指節用力一捏,冰塊消失,出現了一把冰作的匕首。

封誠一把將那把冰匕首牢牢的攥在掌心裏,擡起頭看向安汶。

安汶也歪著頭看著封誠,不懼不畏的往他面前走了一步,直接站在了封誠的眼前,張開手完全將自己交給了封誠。只要封誠輕輕一擡手,那把匕首就可以順利無阻的狠狠插“進他的心臟裏。

封誠抓著冰匕首的手高高擡起了,安汶自然的閉上了眼,嘴角帶著一抹安詳的笑容。

‘“噗。”是匕首刺進血肉的聲音。

“嗯……”是受傷的那人發出的悶哼聲。

安汶臉上掛著的那抹祥和的笑容,突然就那麽僵在了他的臉上。

他睜開眼,就看見封誠瞬間失去了血色的臉。因為那把冰錐狠狠地紮在了封誠他的胳膊裏。

頭腦瞬間清醒,封誠呼出一口氣,伸手眼皮子都不擡一下的,直接將那插在手臂裏的匕首給拔了出來。堵住傷口的匕首被挪開,赤紅色鮮血瘋了一樣的爭先恐後的從那道傷口裏奔騰而出。瞬間就將封誠穿著的深灰色套裝浸泡。

“實驗室在哪!!!”趁著這一刻因為疼痛而清醒著的神智,封誠急忙抓住了安汶的袖子問道。

安汶沒有說話,他像是楞住了一樣,呆呆的看著封誠胳膊上的傷口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麽。

疼痛正在慢慢變的平淡,與此同時那被疼痛鎮壓下去的困意也在一點一點的覆蘇。眼前清晰的景象開始變得再次模糊,腦海中的理智似乎也在一點一點的消退。

身體的機能似乎也收到了大腦罷工的訊號,封誠身體變得無力,突然身體往右一歪,差點摔倒在地。

不行,他得堅持住,實驗室……

“噗。”匕首刺進血肉的聲音再次響起。

封誠再次獲得了片刻的安寧,他丟掉了安汶的袖子,從手中幻化出一根粗長的拐杖,撐著自己疲軟的身體踉蹌著往前走著。

既然問不出來,那就不要浪費時間,他自己去一點一點的找。

等封誠走出去了不到十步,再一次差點摔倒在地,他又一次的拿著匕首毫不猶豫的再次紮進了他的胳膊,鮮血染紅了他半邊身子的衣服的時候。

安汶才突然像是做夢一樣的驚醒了過來。

176章,

馬上修改。大家先睡吧。

安汶約他在離實驗室最近的那家鮮花種植基地見面。

一路上,封誠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開口,卻忽略了安汶為何約他在情侶約會的聖地,鮮花種植基地見面。

到了地方,見到了站在花圃中間的安汶。還沒等他開口,安汶就已經先一步的說出了那句話。

我喜歡你。

那一刻,周圍人的聲音似乎都消失了,封誠他的眼裏看見的都只剩下了那雙眼睛。

小心翼翼,帶著期待。似乎生怕嚇到他,又怕他拒絕。

“你能和我在一起麽?”

封誠至今還記得,當他點頭答應之後,那雙眼睛裏像是綻放了無數的煙花,盛滿了無數的鮮花,比那花圃裏的花還要絢爛。

………………

那個小心又期待的眼神和表情,和現在完全一模一樣。

似乎時光突然穿梭了回去,一切都像當初那樣。

那一刻,封誠感覺到自己心裏有塊地方就突然軟了,到嘴邊的拒絕再也說不出口。

他慢慢的伸出手,抓住了安汶的纖細的手腕,一言不發的就往之前安汶指著方向走去。

安汶看見封誠懷念的眼神,似乎也想起了什麽,他笑容淡了,也不再說話。

兩人沈默的走了許久,直到路過了一個房間的門口。

安汶突然停住,他望著封誠的背影開口道:“我很想你,封誠。”

聞言,封誠沒有回頭,只是背脊不由自主的挺了下。他垂下眼,低垂的眼睫顫了顫,沒有回答安汶的話。

安汶似乎也並不在意封誠的沈默,他一雙眼貪婪的放在封城的背影上,放肆的勾勒著那一點一滴的輪廓。

那層刻意偽裝出來的溫和表皮被撕去,露出底下他原本的面目來。

都要凝為實質的占有欲,幾乎都要從那雙眼裏溢了出來。

“我很想你,封城。”安汶盯著那道背影又說了一遍。

封誠沒有說話。

“這個世界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人說我們是怪物了,因為他們現在就是一群真正惡心的怪物。”

“我們現在可以毫無阻礙的在一起了,再也不會有一些不想幹的人來阻攔我們了。”

“夠了!”封城低低的說道

安汶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他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旁邊的門。

手紋比對下,那扇門悄無聲息的慢慢打開。。

“你看,那些你喜歡的你想要的我都替你拿回來了。”

“所有人,所以得事,所以的一切都不再是我們的阻礙了。”

封誠回過頭去,入眼看到的那一瞬間,他似乎有了一剎那的錯亂感。

因為這間屋子裝修的,和他在家裏的收藏室一模一樣。就連那檀木桌擺放的位置,上面被家裏養著的那只貓用爪子劃出來的劃痕都也在。

恍然間,封誠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他在s市區的家。

但,這裏不是。

雖然這裏面擺放了許多他珍愛的古董畫作。

那裏面有些是他無比熟悉的,因為那是被他珍藏在家的。也有一些是他眼熟,卻不是他的東西。

那些是他喜歡卻錯過了的,還有一些他無法得到的。

但現在,此刻,所有他想要的,都在這間房間裏了。

封誠有些…恍惚,耳邊是安汶低沈中帶著討好的聲音。

“你看,你最想要的那幅畫作,那個人卻不肯出手。末世來了,這些他說是他的心頭愛不肯割舍的東西,他也不丟下它們逃命去了。”

“你說過,毀滅和丟棄都是一樣的有罪,都是毀滅價值的根源。所以這種丟棄珍品,沒有價值的人,我替你殺了。那些被丟棄的珍品我替你拿回來了。”

安汶伸手指著房間裏幾件古董說著,他的眼中也染上了癲狂的色彩。但他的語氣卻溫柔低沈的像是和愛人低語的親昵。

“你不是一直遺憾因為自己出差的緣故,所以遲到錯過的S市的那場拍賣會麽?!”

“你放心,拍賣場上那一副你喜歡的畫幅,它在那兒。”

封誠順著安汶的手看過去,那是一幅啟宗申的封筆之作,也是他收集的春日四景圖裏一直缺少的那一幅。

現在它完完整整的掛在那上面。

他盯著那畫上的蝴蝶久久不回身,仿佛自己的神魂都被那畫給吸走了。

“夠了。”他聽見自己說出來的話,那裏面還帶著微微的顫抖。

“末世一來臨,那家人已經變成了怪物,你喜歡的這幅畫我幫你拿回來了。現在世界上沒有再跟你搶了,甚至是哪怕是你……”

“我他媽的說夠了!!!!”封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狠狠地揮拳一手打到了安汶的臉上,打斷了安汶沒說完的話,將他打的往後踉蹌了兩步。

“我他…媽的說……夠了!!!”封誠保持著揮出去的姿勢,垂著頭彎著腰。

嘴角被打破,一抹鮮血順著嘴角往下留著。安汶胡亂的伸手抹去,他的嘴角又彎起了一抹像是永遠也毀不掉的弧度。

“夠?不夠的。只要是你喜歡的你要的,所以的一切我都會找到,為你捧來。”

“只要你永遠的陪在我身邊。”

“不需要。”封誠慢慢的擡起頭,他看著安汶,眼中是明明白白的失望。

“我不需要你的為我好。”他一字一頓的看著安汶說道。

安汶沈默了,他看著安汶,眼底的顏色越來越深,似乎極為憤怒。但與之相反的是,他嘴角的弧度卻越來越大。

安汶笑著答應封誠,語氣柔軟的百依百順:“好,我錯了我錯了,你不需要。”

封誠看著安汶,他嘴上認著錯,但他的神情卻沒有絲毫的愧疚和悔意。

他只是在敷衍他。

一拳錘到了軟棉花上,不痛不癢。

見安汶的態度,封誠疲憊的摸了摸額頭,他一句話都不想再同安汶多說了。

“實驗室到底在哪裏?!”

“你餓了麽?”安汶撇開話題,眼神溫和的看著封誠:“給你做你愛吃的排骨好不好?”

“……”

“或者做你愛吃的那道魚?”

“……”

“我看,玉米排骨湯也可以。”

“……”

177章,

而在那房間的四周,則放滿了一個個巨大的,呈滿了藍色液體的的營養倉,營養艙的上下均連接著一根管道。

但裏面大部分都是空的,唯有靠床最近的幾個營養艙,那裏面卻倒映出了一些模糊的人形影子。

安汶目不斜視的走近床邊,他將手裏的的封誠動作輕柔的放在了床上。隨後一拍床頭的一個按鈕,床頭兩邊的墻突然後退,裏面慢慢的推出來了一個裝滿器具的櫃子和一個不只是做什麽的機器。

他最後看了一眼床上的封誠,伸手觸上了封誠的臉,眼神帶著一絲覆雜的眷戀。但很快,那絲覆雜的眷戀在他擡起頭,看到營養艙時就徹底消失了。

“安迪。”安汶喚道。

機械的男人在安汶的聲音落下不到五秒後出現在了房間裏。

“我在,請問您有什麽吩咐。”

“將智腦裏的程序調為A類158號手術。把記憶提取和儲存裝置的機器蓄電。”安汶一邊說著,一邊慢條斯理的脫下自己沾了血的白色外套。“”

“好的。程序即將開始調節。”

“程序調節完畢,機器開始蓄電。”

“蓄電10%…”

“蓄電20%…”

…………

“蓄電100%。”

“蓄電完成。”機械的男聲匯報完畢後,再次悄無聲息。

安汶挽起了自己的衣袖,慢慢的走近了放在床邊的那臺機器。他拿起了一個頭盔一樣的東西,將他戴在了封誠的頭上。

即將啟動機器的時刻,安汶看了一眼身邊的營養艙後,就毫不猶豫的按下了按鈕。

一陣電流從機器的管道開始,慢慢的順著管道往上,爬上了封誠的身體…………

不知過了多久,安汶伸手戴在封誠頭上的頭盔中間的一個殼掀開,拿出了一塊棱形的晶體捏在手心裏。

拿到晶體之後,他就迅速轉身,邁著步子朝著離床最近的,一個空的營養艙慢慢的走了過去。

捏開營養艙下方的一個按鈕,安汶將手裏的棱形晶體放了進去。隨著晶體被放進去,營養艙的玻璃上突然出現了像是線條一樣的抖動,像是在分析確認著什麽。

安汶也不急,他撇了一眼營養艙就轉身走開了。

營養艙的管道突然像是抽風一樣的在鼓動著,那裏面裝著的藍色液體突然像是被抽幹了一樣,開始慢慢的下降。

直到這個營養艙內的藍色液體消失了個幹凈後,整個營養艙震動了一下。原本裏面內設的程序受到信號後自動開啟,整個營養艙往前平移了不遠之後就慢慢的橫倒了,而後蓋子悄無聲息的被打開了。

而安汶則站在床邊,靜靜的將封誠身上的衣服脫掉,隨手丟到了地上。封誠的胳膊還在流血,但安汶卻並沒有為他縫合,甚至他之前臉上的覆雜神情都消失不見了,化成了面無表情的陌生。

但他卻依舊粗魯的抱起赤裸的封誠,走近營養艙,一把將他丟進了營養艙內,並且關上了艙門。

艙門一關閉,營養艙裏就突然湧出了一堆的藍色營養液,漸漸的漫過了封誠的身體,淹過了他的口鼻。

直到將整個營養艙都再次裝滿了藍色的液體後,營養艙又慢慢的豎立回了墻角。

透過那薄薄一層的透明艙門看,一根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見的細管悄無聲息的貼在封誠的口鼻中,保留著他淡淡的呼吸。那藍色的液體不知是什麽液體,全身都浸泡在裏面的封誠,他不僅沒有他受傷的手臂那處血肉還翻卷著,但在水中竟然沒有滲出半分紅色的鮮血,像是水跟油的分離一樣。

他就靜靜地漂浮在那藍色的液體中,就像是漂浮在大海中一樣。

而安汶此時並沒有站在封誠的面前,他站在另外一個營養艙前,他的一雙眼牢牢的粘在了裏面,一雙手輕柔的伸出去,撫在艙門上的力道,像是撫在了柔軟的豆腐上一樣,沒有半點重力。

看了許久之後,他才開口對著那裏面模糊的人影說道:“你又輸了。”

“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放過那些阻攔過我們的人。一個一個的來,誰也逃不掉的。”

“一切都有我來。你就靜靜的配著我,好不好?”

“封誠。”

這句話猶如一個晴天霹靂一樣照亮了這個巨大的房間,也照亮了安汶的眼睛,照亮了營養艙裏的人。

那人原本模糊的身影突然像是被擦去了馬賽克一樣,一點一點的變的清晰起來。一張和封白想似的棱角分明的臉,高挺的鼻梁,輕薄的唇。那雙長著長鴉般睫毛的眼睛輕輕的閉著。但從那微挑的眼尾,卻依舊能看出若當那人睜開眼時,那點點的星光定當凝結於那深邃的眼眸中。

這個人,他是封誠。

不,或許應該這樣說。

這個房間裏,都是封誠,卻又都不是他。

安汶站在原地,像是小學生罰站一樣高高的舉著頭往上看,他盯著營養艙裏的封誠一直看著,直到白晝升起,眼睛酸澀,他都不肯低下頭。

“你想好了麽?”一道聲音突然出現在了安汶的腦海裏,那溫潤如風的姿態,那熟悉的嗓音讓安汶突然恍惚了一下,似乎以為是封誠在同他說話。

片刻,他就清醒過來了。他眼尾一拉,板著張面無表情的臉,語氣陰森森的警告著腦海裏的那道聲音:“誰說你用這種聲音跟我說話的?”

“唔,這不是你最喜歡的聲音麽?難道不對麽?”腦海裏的聲音慢條斯理的說道。

安汶也不跟它廢話,一伸手就摸向了自己的手腕。

監控室的畫面上顯示,安汶突然之前消失在房間裏。而安汶不過一瞬間的功夫,他眼前的景象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站在一片漆黑的土地上,那土地不知是做過什麽手腳,裏面連個雜草都沒有,光禿禿的。像是受到了詛咒一樣。

安汶沒有關心這些,他擡起頭看向空中,此時,空中正漂浮著一顆黑色的球體。

“你決定好了麽?”

安汶沒有說話,他沈默著。

那球體見此,從空中飛躍了下來,圍著安汶的身邊邊打著轉,邊說道:“怎麽?你想反悔?”

178章。

22明天上午還。

安汶看著封誠堅挺毫不認輸的背影,再看著封誠他行過之處的地上,那順著他的胳膊滴落的一點一滴渾”圓的血滴。

安汶突然放聲大笑,他越笑越大聲,越笑越癲狂。那放肆的笑聲回蕩在空蕩蕩的研究所裏,像極了恐怖片中最可怕的鏡頭,哥譚市的電鋸殺人狂出現的前兆。

封誠的腳步頓了下後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前行。

“你確定你知道你要找的東西是什麽麽?”身後的那人似乎是笑完了,他淡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顯而易見的冷酷。

聽見這話,封誠楞了一下,但他的腳下的步伐卻沒半點的停留猶豫。

確定?

這都是廢話,阻攔他的廢話。

他要找的東西他當然知道,他要找的東西就在實驗室,不就是…………不就是…………

是什麽來著,是什麽來著?!

明明字就在心裏,話就在嘴邊,但他的嘴卻像是粘了膠,怎麽也張不開。

封誠頓住了腳步,站在原地,一向哪怕大事崩於眼前都不會緊張的臉上此刻是一臉的茫然,因為他的腦海對於一直心心念念要找的東西卻是一片空白。

為什麽?

為什麽他連他要找什麽都不記得了?

這不正常。

難道那根註射器被動了什麽手腳?

封誠很快平靜下來,他轉過身來,一雙桃花眼微垂眼角,黯黑的睫毛翹起,清明的目光定定的從鏡片後投出,平靜的看向安汶。

“那根註射器裏你做了什麽?”

安汶慢慢的踱著步子向封誠走去。他的臉上再無之前的半點纏綿溫情,他看著封誠的目光也沒有了半點激動。那看著他的目光裏面雖然還有著濃濃占有欲,但那掃眼打量他的意思,就像是在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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